周恩来的青少年时代：旅欧岁月

作者：大鸾翔宇   

导语："怀慈善之恒心，献福祉于民众"，周总理生平系列故事：为了中华之崛起——周恩来的青少年时代

第十集：旅欧岁月

五四运动前后，许多中国青年目睹了中国社会的腐败黑暗，纷纷前往欧洲勤工俭学，探索救国救民的真理。

这些人中，有邓小平、李富春、陈毅、聂荣臻、蔡畅、李维汉、蔡和森、向警予、徐特立等人，他们属于中共历史上的"第一代革命家"。

周恩来1920年7月出狱后，曾于8月在北京陶然亭参加了一次20多人的集会。集会上，他第二次见到了李大钊。李大钊当时正在为成立中国共产党而奔走，在会上发言时，特别强调主义的重要性，说："主义不明，对内既不足以齐一全体之心志，对外又不足以与人为联合之行为。"这段话给周恩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他决定亲自去欧洲了解各种改造社会的学说、主张，考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真相!

曾为周恩来旅日出过大力的两位老师严修、张伯苓，这时也鼎力推荐他到欧洲留学。严修资助了500元路费。刘崇佑律师也资助了同样的数目。这使周恩来得以成行。

1920年11月7日，周恩来与觉悟社社员郭隆真、张若名等197名青年学生，乘法国邮轮波尔多号离开上海，前往法国勤工俭学。波尔多号邮轮在海上航行了36天，于12月中旬抵达法国马赛港。

在法国稍事停留后，周恩来去英国考学。但是英国生活费用太高，加上在英国的中国留学生人数只及法国的十分之一，他不久后又回到了法国。

在法国期间，周恩来从事了三起大的政治活动。

一是及时报道二、二八事件。

1921年2月28日，在蔡和森、向警予等人领导下，400多名中国勤工俭学学生前往中国驻法公使馆请愿。驻法公馆之前承诺为中国留学生安排上学，但并未做到，同时，侵吞了国内捐助的救济金，请愿学生要求解决求学和发放救济金的问题。驻法公馆不但不答应学生的要求，反而勾结法国当局驱赶请愿学生，致使四名学生被捕，一名学生为躲避法警毒打，被电车轧死。

当时，周恩来正在考察、采访英国一百多万煤矿工人举行的震动全欧的总罢工。闻知二o二八事件后，他迅速赶回法国巴黎，详尽了解事件的经过，写出来长达四万多字的长篇报告《留法俭学生之大波澜》，5月9日起在天津《益世报》上陆续发表，这使得国内民众得以了解留法学生的真实情况。

二是参加并报道"拒款运动"。

1921年6月，北洋政府为了扩大内战，特派专使朱启钤、财政次长吴鼎昌到巴黎，会同驻法国公使陈篆，以出卖国家主权和经济资源为担保，同法国政府谈判借款和购买军火事宜。因怕遭到中法两国人民的反对，对于这笔肮脏交易，两国政府都严密封锁消息。一直到谈判协议提交法国国务会议讨论时，因法国统治集团内部发生争执，这件事情才在6月16日的巴黎各大报纸上被披露出来。

周恩来此时正在巴黎。得悉消息后，他立即和工学世界社社员袁子桢等人，联络旅法各华人团体，组成了"拒款委员会"。并于6月30日与赵世炎、李立三、陈毅、徐特立、刘清扬、袁子桢等300多人在巴黎哲人厅召开拒款委员会成立大会，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反对中法秘密大借款的斗争。"拒款委员会"成立后，首先发表了周恩来起草的反对借款的通告。通告声讨朱启钤、吴鼎昌"下贱成性，买欢军阀，献媚外人，国家存亡，在所不计"。并表示：我们"义愤填膺，难与两立，业已为种种积极运动，以与抗争。"同时呼吁海外及国内爱国同胞一致反对。

各地华人团体发动起来了，这使卖国贼十分害怕。陈篆原来表示6月30日要到成立大会上做个"说明"的，当天竟吓得不敢到会。朱启钤见势不妙，溜到美国去了。吴鼎昌偷偷躲在英国。法国舆论界也抨击本国政府，支持华人。国内外反对借款的巨大声浪，迫使两国政府不得不在表面上暂停这笔政治交易。

可是，两国政府并未死心。它们表面上答应取消"借款"一事，暗地里却仍然在进行密谈，并由陈篆顶替朱启钤，成为借款的经办人，商定两国在7月25日正式签字。更可气的是，还将借款数目由开始的三亿法郎增加到了五亿法郎!这一交易经《巴黎时报》泄露出来，引起了巴黎华人的极大震动。从7月25日到29日，再次被激怒的中国旅法学生和旅法各界同胞继续集会，发布通告，号召同胞:"无论用何手段，以诛除此辈奸人，均吾爱国之真同志也。"

8月13日下午两点半，周恩来、赵世炎、蔡和森等300多人又在巴黎哲人厅召开旅法学生和旅法各界工商侨胞拒款大会，并责令陈篆出席，当众说明真相，陈篆不敢出席，派秘书长王曾思到会。

会上，大家纷纷揭露借款阴谋及其危害，要求立即取消。王曾思代表陈篆发言。他开始时极力抵赖，说借款一事毫无根据，责怪大家集会拒绝借款是"多事"，边讲边以拳头猛击桌子，表示对开会的不满。大家本来已经很气愤，看到他当众撒谎，气焰嚣张，不禁大怒，举拳痛打。王曾思被打的鼻青脸肿，血流满面，最后，王曾思被迫代表公使陈篆以及公使全体官员签署声明，反对卖国借款。

反对中法秘密大借款的斗争，前后持续了将近两个月，终于取得胜利。

周恩来参加了整个拒款运动，将运动的全过程向国内作了及时报道。8月16日，他写的《中法大借款案之近讯》，将斗争胜利的喜讯向国内做了报道。

三是参加占领里昂大学的斗争。

里昂大学是华法教育会在法国里昂为中国留学生建的一所大学。其经费来源，是以解决勤工俭学学生求学于生活的名义在国内募捐所得，以及法国"退回"的"庚子赔款"。预计1921年9月建成。这年夏天，里昂大学校长吴稚晖却宣布:勤工俭学生程度太低，拟另在国内招生，并定于9月25日开学。

8月21日，另在国内招收的学生已从上海启程。

中国驻法国公使馆因对勤工俭学生发动拒款运动不满，不但不为他们说话，反而于8月20日发出布告：在二、二八时间后改由使馆发放的少量生活维持费将从9月15日起停发。

不能坐以待毙!从9月17日起，赵世炎、蔡和森、周恩来等连日开会，决定发动勤工俭学生赶在国内学生到达之前，占领里昂大学。

占领里昂大学的斗争开始了!

9月20日晚，由蔡和森、赵世炎、陈毅等率领的100多人组成入校"先发队"赶往里昂。周恩来、王若飞、李维汉、徐特立等人留在巴黎，负责联络。争取声援，同时负责向公使馆交涉。

次日早晨，"先发队"到达里昂大学，校方早有准备，所有教室、宿舍大门都上了锁，无法进去。大家在校内草地上休息，推选赵世炎、蔡和森、陈毅等人为代表，与校方交涉。校方态度恶劣，要求里昂市长以"逮捕匪类"的名义派警察镇压。22日下午，大批法国警察将入校学生强行押入兵营。

周恩来、王若飞、李维汉、徐特立等人闻讯后，四处奔走，设法营救。他们直接找到陈篆，要他转告法国政府，立即释放全部被扣押的同学。借法国军警之手镇压留法勤工俭学学生，这是陈篆求之不得的，他怎会想方设法去释放这些学生呢?他编造了"与共产党的新闻记者接近"等"罪状"，扬言要把这些学生"遣送回国"。

周恩来当面驳斥："至于说到散传单同新闻记者接近，举眼看一看巴黎、里昂市上，哪一天不有成万的传单飞出，试问都是警厅许可的么?共产党的《人道报》，飞满法兰西全国，有谁禁止人们同它的记者接近?"

陈篆哑口无言，只好把责任推到吴稚晖身上。

交涉没有成功。

10月13日，中法当局以"过激党"、"在法国宣传共产主义"等罪名，将蔡和森、李立三、陈毅等104名学生代表强行遣送回国。

只有赵世炎在同志们的帮助下逃了出来。

周恩来并未因这次交涉的失败而气馁，继续在法国考察社会，关注时事发展。